很久之前在一次航班上偶遇一個出境考察的企業家旅游團。他們都來自西北同一個城市,中年人,男性占據主力,點綴零落的幾個女人。她們的衣飾打扮并不出彩,只是氣質明顯比尋常女人鋒利。
團里的一個熱情大叔在我們旁邊甫一坐下就開始聊天,先介紹團里的背景,剛剛從南美回來,方便面已經所剩不多。末了,他突然看著不遠處的女性團員感嘆道,女人呀,還是不能當女強人,不然就不像女人了。
A女士現在是某銀行分行的高管,出生于上個世紀50年代。從她那個年代出來的人大部分都沒有雄厚背景。她從部隊轉業出來,進入現在所在銀行的一個支行,當了一個普通員工。
她看上去并不是所謂的咄咄逼人的女強人。衣著總是簡單得體,每天七點準時出發上班,為了避開高峰期。在單位里甚至比在家里更加溫柔。
B女士的成功是另外一種意義。她是小學老師,負責帶幾年級,幾十年來都在跟一年級到三年級的小孩子打交道。
由于接近退休,她從班主任的位置上退了下來。可是學生家長依然想著辦法把孩子送到她班上。同事們給她起了個外號叫“深圳”,因為她總是風風火火,改作業、試卷永遠都最快完成。
在那些年代里,職場還不稱為職場。人們,尤其是女性習慣于堅守一份工作,穩定而傳統。
朋友C是85后,大學畢業之后頻繁換工作,也包括換城市。在職場中,她還是一葉扁舟。
起初她在北京,換了兩份工作。之后義無反顧去了上海,來到一家博物館策劃公司。雖然這與她大學的專業大相徑庭,但是她豪氣干云:“以后可以告訴我孫子哪個哪個博物館是我策劃的!”
職場的罅隙很快顯現。上海名校美術專業的新同事明顯才被器重。可是名校生又顯然認為自己是龍游淺水。兩個人后來開始合作一個項目,然而關系并不融洽。最終,名校生辭職。臨走前說被她排擠。
C就這樣成為了一個拉幫結派打擊異己的壞人。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居然成為了勾心斗角里勝出的大反派。
對于壞人這個角色她顯然不能接受,也分外詫異。直到另一個同事開解她,反正在這個版本里,你贏了,她走了。
我不愿意將職場描述為一個如同宮斗劇般波譎云詭的地方,因為沒有現實中的人說過她們為此機關算盡。
波伏娃認為“女性”是被男權社會重新定義了的第三性。也許大部分人都不極端,也不信奉女權主義,只是無形之中,女人的裙子畢竟有別于男人的西裝褲。